北畅

杂食,平等地尊重所有CP和角色本身

神都朝圣路

〇茨木记忆先行设定。酒茨佳偶天成,百年好合。给某人填的坑@是仓鼠 

  

  

我看见了一片荒野。

  

干涸的河流,横断的树干,枯黄的草木。这片大地被迫燃烧,只剩下硝烟的味道和杂乱丑陋的土地。

  

他曾生活过的土地。

  

没有了甘甜的河水,丛生的灌木。他曾在此地与另一名大妖对战,无论输赢与否,总会应邀共饮几杯。平日走在大江山中,总是能遇到许多小妖,过着自己的生活,吵闹而充实。

  

如今,他屏起呼吸仔细听,寂静无声。



  

茨木缓缓睁开眼。他曾多次梦回这个场景,第一次梦醒后的惊慌与不可置信至今记忆尤深。如今他不过心如古井般,再无波澜。

  

机缘巧合来到神都,遭受无妄之灾的同时却也谋得一条新的道路,如若能成功……茨木轻轻合拢手掌,到最后指间发红,握拳的手轻抖。

  

一阵敲门声起,茨木起身开门,却是使者站在门后。

  

“茨木,醒着么?”使者微笑,“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
  

茨木跟随他刚出门槛外,庭子的场景一下就变换成了港口。他在惊讶之余感到的更多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。

  

“踏上那艘船。”

  

你就能再次与他并肩。


  


茨木再度醒来,他猛地扎起,回忆刚刚的荒诞。

  

这是什么。他想。这是什么。

  

他左手捂住自己的心跳,跳动和缓。

  

原来如此,缘来如此。

  

那是我的梦,我的渴望,我的妄想,我想孤身前往的。

  

“这算不算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?”我的心已经替我作出决定,我想要再次比肩那份强大。茨木想,“我的挚友啊……”他阖眼,轻呓出那曾呼喊无数的名字。

  

他深陷入那场梦中梦,却恍若大梦已醒。


一阵敲门声起,茨木再次开门,却是酒吞站在门口。

  

“日上三竿了都快,难道你对晨早的风与日光并无多大兴趣?”酒吞挑眉,“喂,朋友,你——临时反悔不——了吧?”

  

茨木看着酒吞的嘴巴张合,却不住回想起刚刚的梦,使者与红发大妖的身影逐渐重合,他不禁摇摇头。

  

酒吞笑着说:“倒是我过多揣度你了,走吧,这时估计街上可热闹了。”


其实自己刚刚走神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,实在不该。可自己的嘴却自己做出了回应。

  

“好,就依挚友所言。”

  

他踏出门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早市很是多吵嚷,叫喊卖油饼豆腐脑的,让看扇及字画的,喧闹声不绝于耳。三人无计划地东转西转,倒别感一番乐趣。

  

路上酒吞与使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讨论当地的风土人情,茨木则新奇地东瞅西瞅。行至一摊贩前,酒吞挑拣起东西:“这些小物件倒是精致好看,茨木,你有钟意的没?”

  

见未得到回应,酒吞又喊了一声。

  

“茨木?”他刚好似对这边的建筑很在意,可他不是对这些一直兴致缺缺么。

  

茨木方才刚听到似的望向他们,只见两人都在望着自己:“怎么?”

  

“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。”

  

茨木草草看了两眼:“呃……”

  

见气氛逐渐沉默,使者出来圆场:“近日相处得多,我也发现人和大妖其实并无多大不一致,而最近天气如此炎热,何不挑选一把扇子来取凉?”

  

“这倒说得有理。”见酒吞同意此话,茨木细细看完所有,挑了一把色艳如血的折扇,扇尾缀有一个玉葫芦。

  

小贩笑着推销:“客官好眼光,此扇的扇骨由成色极好的深檀制成,扇面艳如火烧,更用黑纹绘有精美山水图,市面上不可多见的稀缺货*,您要将它装点在身上,可不知多气派!”

  

最后在茨木的注视下,使者结了账。尔后购置衣物时,酒吞却接过那把扇子不住把玩,好似在思考什么。


  

  

火。

  

好像在燃烧。

  

你是否想起了什么?

  

那人为染成的,红色的土地。

  

银色的光闪亮。

  

顷刻,耳边只剩下了肉被割裂的声音,只看那喷溅的液体,满目猩红。

  

红色,红色,红色,红,红,麻木的钝痛。

  

好浓的铁锈味,越来越淡。

  

漆黑。

  

“很好。”一个男人说道。

  

而他最后能感受到的,是一股强烈的被背叛感,他的不甘随意识消散。

  


  

  

他们转而逛起了其他地方,自机缘巧合来此地,两位大妖却总是穿着原来的战甲,提到此事,也决定购置些应季的衣物。

  

酒吞挑选了一身白色的圆领袍,上边绘有蓝色的暗纹,显得其容貌俊秀,风度非常。

  

茨木却是看上了一身藏青的长袍。使者称赞完酒吞又回来他道白发长长脸精致小巧,怕是少不了追求者。酒吞也一旁跟着起哄说:“使者说的不错,细看你这穿上这一身风度翩翩,人却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,总会有不少追求者吧。”

  

茨木有些羞恼脱下此衣:“别再打趣我了。”引得一阵笑。转而换了一身黑衣,看上去整只妖都气质干练了起来。酒吞见了直发愣。


黑色,如墨般,仿佛能吞没所有色彩的黑。

  

白发的大妖添置了一套黑衣,当他穿上时,是否那份黑色也会吞噬他?吞噬他白色的发和金色的铃。就像——


不对,酒吞垂眼:“怎么会突然这么想……”

  

“挚友?”

  

酒吞抬头见两人都不解和担忧地看向自己:“嗯,抱歉,走神了。”

  

使者道:“可是身体不适?”

  

茨木睁大眼睛看他:“是记忆,挚友,可是你想起了什么!”

  

酒吞点头,使者大喜过望:“太好了,照此进展,再过不久,你们就能都回忆起原来的自己了。”

  

茨木同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:“这是个好消息,挚友,很快你就能回忆起你自己了。”

  

回忆起你“原来”的自己。

  

酒吞与他四目相对,却望不见切实的喜悦,只觉得茨木的视线似乎透过了自己的躯体本身,看着其他的影子。

  

他在笑,酒吞想,那种释然的笑真的是为自己的记忆有所起色而笑吗。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夜晚,虽是与早上同一处地方,可夜市与早市却展现出不同的热闹,使者有要务在身,茨木支支吾吾另有打算,也不必强求,酒吞便独自逛着夜市。东瞧西晃倒也得了不少乐子。

  

直到偶然路过一条小巷时,有一阵轻快的铃音响起。他不曾细想便追了上去,到里边一处胡同口与人对峙。这儿有稀碎的月光落着,他注意到那人腰旁露出的一个小葫芦坠子:“茨木?”

  

看见那熟悉的白发与红角,酒吞惊讶道:“竟然真的是你。”

  

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茨木脱下披风上的帽子问道。

  

“我注意到你今早一直望着周围,现在看来,是在熟悉这儿的布局是么。”

  

“是。”茨木没有否认。

  

“那我斗胆再做出一个假设,你如今行色匆忙,应该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,可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使你不得不提前这个计划?“

  

“是……”

  

“我想起来了,今日街上我忆起一些过往时你神色与往常不同,你看上去像是在怀念什么,对吗?”

  

“……”

  

“看来我猜对了。”

  

“……果然,一切都瞒不过挚友。”


“是为了我?”

  

“不是,”至少不是现在的你,“是为了我的家乡。”

  

气氛再次沉默。

  

酒吞平静道:“你猜得到的吧,即使你真的想要改变些什么,也绝对不容易,这儿与我们来的时空不一样,你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,你认为值得吗,为了虚幻的海市蜃楼,抛弃现有的生活,你认为值得吗。”

  

茨木轻笑:“我已经做好了准备,为了实现那个想法,我愿奋不顾身,哪怕付出我的一切,也要夺回那个未来。”

  

“好,”酒吞侧身,“你既然做出了决定,那我不会再拦你。”当茨木走至酒吞旁并肩而立时,酒吞道:

  

茨木好似能回忆起当初未曾经历退冶的鬼王也是与他并肩而立,朝他说道:


  

“今夜,我从未遇见你”

“无论何时,我都在大江山等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


茨木登船了,酒吞也朝反方向离开。

他走回黑暗的深夜,他走向人间的灯火阑珊。


再见。





八月十五月亮圆。


退冶后的日子依旧如常,没有麻烦再上门,大江山还是原来的模样,而他也落得清闲自在,总会到一旁枫林独自小酌几杯。


那石桌旁一片没树的地显得平坦,却又让人觉得空旷,少了些什么。也许哪天会有那么一个人找上来,身上挂串什么能发响的玩意儿,打破这份

静谧。

  

也许吧,夜深人静就自己时总会觉得有些无趣。

  

他摩挲着杯壁,看着皎洁的月亮。

  

似乎月色也少了几分。



*不可多见和稀缺是因为扇子设计奇葩少见且没人买,至于酒茨买了是因为有个葫芦坠子,让茨木想到酒吞的鬼葫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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